劉曉波：我沒有敵人 我的最後陳述（2009年）
[align=center][font="][url=https://cdn.thestandnews.com/media/photos/cache/liu_tpXbY_1200x0.png][img]https://cdn.thestandnews.com/media/photos/cache/liu_tpXbY_1200x0.png[/img][/url][/font][/align][align=center][font="][size=13px]資料圖片：劉曉波（網絡片段截圖）[/size][/font][/align]
[font="][size=16px][indent][size=1em]（編按：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零八憲章起草人劉曉波今日據報[url=https://thestandnews.com/china/%E5%8A%89%E6%9B%89%E6%B3%A2%E8%82%9D%E7%99%8C%E6%9C%AB%E6%9C%9F-%E4%BF%9D%E5%A4%96%E5%B0%B1%E9%86%AB/]在獄中服刑期間罹患晚期肝癌[/url]，並已辦理保外就醫。特此轉載劉曉波 2009 年 12 月受審時向法庭遞交的陳述文章《我沒有敵人》，文章亦曾於劉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頒獎禮上被朗誦。）[/size]
[/indent][size=1em]在我已過半百的人生道路上，1989年6月是我生命的重大轉折時刻。那之前，我是文革後恢復高考的第一屆大學生（七七級），從學士到碩士再到博士，我的讀書生涯是一帆風順，畢業後留在北京師範大學任教。在講台上，我是一名頗受學生歡迎的教師。同時，我又是一名公共知識分子，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發表過引起轟動的文章與著作，經常受邀去各地演講，還應歐美國家之邀出國做訪問學者。我給自己提出的要求是：無論做人還是為文，都要活得誠實、負責、有尊嚴。那之後，因從美國回來參加八九運動，我被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投入監獄，也失去了我酷愛的講台，再也不能在國內發表文章和演講。僅僅因為發表不同政見和參加和平民主運動，一名教師就失去了講台，一個作家就失去了發表的權利，一位公共知識人就失去公開演講的機會，這，無論之於我個人還是之於改革開放已經三十年的中國，都是一種悲哀。[/size]
[size=1em]想起來，六·四後我最富有戲劇性的經歷，居然都與法庭相關；我兩次面對公眾講話的機會都是北京市中級法院的開庭提供的，一次是1991年1月，一次是現在。雖然兩次被指控的罪名不同，但其實質基本相同，皆是因言獲罪。[/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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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https://thestandnews.com/china/%E5%8A%89%E6%9B%89%E6%B3%A2%E8%82%9D%E7%99%8C%E4%BF%9D%E5%A4%96%E5%B0%B1%E9%86%AB-%E9%AB%98%E7%91%9C%E4%BF%83%E7%84%A1%E6%A2%9D%E4%BB%B6%E9%87%8B%E6%94%BE/]劉曉波肝癌保外就醫 高瑜促無條件釋放[/url][size=1em][size=12px][b]2017/6/26 — 15:28[/b][/size][/size]
[url=https://thestandnews.com/china/%E5%8A%89%E6%9B%89%E6%B3%A2%E8%82%9D%E7%99%8C%E6%9C%AB%E6%9C%9F-%E4%BF%9D%E5%A4%96%E5%B0%B1%E9%86%AB/]劉曉波肝癌末期 保外就醫[/url][size=1em][size=12px][b]2017/6/26 — 15:00[/b][/size][/size]
[align=center][url=https://thestandnews.com/china/%E5%8D%B3%E4%BD%BF%E6%88%91%E8%A2%AB%E7%A2%BE%E6%88%90%E7%B2%89%E6%9C%AB-%E6%88%91%E4%B9%9F%E6%9C%83%E7%94%A8%E7%81%B0%E7%87%BC%E6%93%81%E6%8A%B1%E4%BD%A0/][img]https://cdn.thestandnews.com/media/photos/cache/liu-ball_uu3nd_100x100crop.png[/img][/url][/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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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em]二十年過去了，六·四冤魂還未瞑目，被六·四情結引向持不同政見者之路的我，在1991年走出秦城監獄之後，就失去了在自己的祖國公開發言的權利，而只能通過境外媒體發言，並因此而被長年監控，被監視居住（1995年5月-1996年1月），被勞動教養（1996年10月-1999年10月），現在又再次被政權的敵人意識推上了被告席，但我仍然要對這個剝奪我自由的政權說，我堅守著二十年前我在《六·二絕食宣言》中所表達的信念 — 我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所有監控過我，捉捕過我、審訊過我的警察，起訴過我的檢察官，判決過我的法官，都不是我的敵人。雖然我無法接受你們的監控、逮捕、起訴和判決，但我尊重你的職業與人格，包括現在代表控方起訴我的張榮革和潘雪晴兩位檢察官。在12月3日兩位對我的詢問中，我能感到你們的尊重和誠意。[/size]
[size=1em]因為，仇恨會腐蝕一個人的智慧和良知，敵人意識將毒化一個民族的精神，煽動起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毀掉一個社會的寬容和人性，阻礙一個國家走向自由民主的進程。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夠超越個人的遭遇來看待國家的發展和社會的變化，以最大的善意對待政權的敵意，以愛化解恨。[/size]
[size=1em]眾所周知，是改革開放帶來了國家的發展和社會的變化。在我看來，改革開放始於放棄毛時代的「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執政方針。轉而致力於經濟發展和社會和諧。放棄「鬥爭哲學」的過程也是逐步淡化敵人意識、消除仇恨心理的過程，是一個擠掉浸入人性之中的「狼奶」的過程。正是這一進程，為改革開放提供了一個寬鬆的國內外環境，為恢復人與人之間的互愛，為不同利益不同價值的和平共處提供了柔軟的人性土壤，從而為國人的創造力之迸發和愛心之恢復提供了符合人性的激勵。可以說，對外放棄「反帝反修」，對內放棄「階級鬥爭」，是中國的改革開放得以持續至今的基本前提。經濟走向市場，文化趨於多元，秩序逐漸法治，皆受益於「 敵人意識」的淡化。即使在進步最為緩慢的政治領域，敵人意識的淡化也讓政權對社會的多元化有了日益擴大的包容性，對不同政見者的迫害之力度也大幅度下降，對八九運動的定性也由「動暴亂」改為「政治風波」。敵人意識的淡化讓政權逐步接受了人權的普世性，1998年，中國政府向世界做出簽署聯合國的兩大國際人權公約的承諾，標誌著中國對普世人權標準的承認；2004年，全國人大修憲首次把「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寫進了憲法，標誌著人權已經成為中國法治的根本原則之一。與此同時，現政權又提出「以人為本」、「創建和諧社會」，標誌著中共執政理念的進步。[/size]
[size=1em]這些宏觀方面的進步，也能從我被捕以來的親身經歷中感受到。[/size]
[size=1em]儘管我堅持認為自己無罪，對我的指控是違憲的，但在我失去自由的一年多時間裏，先後經歷了兩個關押地點、四位預審警官、三位檢察官、二位法官，他們的辦案，沒有不尊重，沒有超時，沒有逼供。他們的態度平和、理性，且時時流露出善意。6月23日，我被從監視居住處轉到北京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簡稱「北看 」。在北看的半年時間裏，我看到了監管上的進步。[/size]
[size=1em]1996年，我曾在老北看（半步橋）呆過，與十幾年前半步橋時的北看相比，現在的北看，在硬件設施和軟件管理上都有了極大的改善。特別是北看首創的人性化管理，在尊重在押人員的權利和人格的基礎上，將柔性化的管理落實到管教們的一言一行中，體現在「溫馨廣播」、「悔悟」雜誌、飯前音樂、起床睡覺的音樂中，這種管理，讓在押人員感到了尊嚴與溫暖，激發了他們維持監室秩序和反對牢頭獄霸的自覺性，不但為在押人員提供了人性化的生活環境，也極大地改善了在押人員的訴訟環境和心態，我與主管我所在監室的劉崢管教有著近距離的接觸，他對在押人員的尊重和關心，體現在管理的每個細節中，滲透到他的一言一行中，讓人感到溫暖。結識這位真誠、正直、負責、善心的劉管教，也可以算作我在北看的幸運吧。[/size]
[size=1em]正是基於這樣的信念和親歷，我堅信中國的政治進步不會停止，我對未來自由中國的降臨充滿樂觀的期待，因為任何力量也無法阻攔心向自由的人性慾求，中國終將變成人權至上的法治國。我也期待這樣的進步能體現在此案的審理中，期待合議庭的公正裁決 — 經得起歷史檢驗的裁決。[/size]
[size=1em]如果讓我說出這二十年來最幸運的經歷，那就是得到了我的妻子劉霞的無私的愛。今天，我妻子無法到庭旁聽，但我還是要對你說，親愛的，我堅信你對我的愛將一如既往。這麼多年來，在我的無自由的生活中，我們的愛飽含著外在環境所強加的苦澀，但回味起來依然無窮。我在有形的監獄中服刑，你在無形的心獄中等待，你的愛，就是超越高牆、穿透鐵窗的陽光，扶摸我的每寸皮膚，溫暖我的每個細胞，讓我始終保有內心的平和、坦蕩與明亮，讓獄中的每分鐘都充滿意義。而我對你的愛，充滿了負疚和歉意，有時沉重得讓我腳步蹣跚。我是荒野中的頑石，任由狂風暴雨的抽打，冷得讓人不敢觸碰。但我的愛是堅硬的、鋒利的，可以穿透任何阻礙。即使我被碾成粉末，我也會用灰燼擁抱你。[/size]
[size=1em]親愛的，有你的愛，我就會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審判，無悔於自己的選擇，樂觀地期待著明天。我期待我的國家是一片可以自由表達的土地，在這裏，每一位國民的發言都會得到同等的善待；在這裏，不同的價值、思想、信仰、政見……既相互競爭又和平共處；在這裏，多數的意見和少數的意見都會得到平等的保障，特別是那些不同於當權者的政見將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護；在這裏，所有的政見都將攤在陽光下接受民眾的選擇，每個國民都能毫無恐懼地發表政見，決不會因發表不同政見而遭受政治迫害。[/size]
[size=1em]我期待，我將是中國綿綿不絕的文字獄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從此之後不再有人因言獲罪。[/size]
[size=1em]表達自由，人權之基，人性之本，真理之母。封殺言論自由，踐踏人權，窒息人性，壓抑真理。[/size]
[size=1em]為踐行憲法賦予的言論自由之權利，當盡到一個中國公民的社會責任，我的所作所為無罪，即便為此被指控，也無怨言。[/size]
[size=1em]謝謝各位！[/size]
[size=1em][b]劉曉波（2009年12月23日）[/b][/size]
[size=1em][url=https://cdn.thestandnews.com/media/photos/cache/13la1p101newr_qOqfq_1200x0.png][img]https://cdn.thestandnews.com/media/photos/cache/13la1p101newr_qOqfq_1200x0.png[/img][/url][/size]
[size=13px]資料圖片：劉霞和劉曉波，圖片來源：網絡圖片[/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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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对比图片】狱友夫妻 同坐不自由的监牢
[font=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size=13px][url=https://i0.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E5%88%98%E6%99%93%E6%B3%A2%E5%A4%AB%E5%A6%87.jpg][img=600,413]https://i0.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E5%88%98%E6%99%93%E6%B3%A2%E5%A4%AB%E5%A6%87.jpg?resize=600%2C414[/img][/url]
网传图片 刘晓波入狱前与妻刘霞的合影
[url=https://i2.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image_uploaded_from_ios.jpg][img=450,600]https://i2.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image_uploaded_from_ios.jpg?resize=450%2C600[/img][/url]
网传图片 刘晓波保外就医后与其妻刘霞的合影
[url=https://i0.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E5%B0%8F%E4%B9%96%E6%BC%AB%E7%94%BB.jpg][img=450,600]https://i0.wp.com/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files/2017/07/%E5%B0%8F%E4%B9%96%E6%BC%AB%E7%94%BB.jpg?resize=450%2C600[/img][/url]
小乖漫画
[indent]「这么多年来，在我的无自由的生活中，我们的爱饱含着外在环境所强加的苦涩，但回味起来依然无穷。我在有形的监狱中服刑，你在无形的心狱中等待，你的爱，就是超越高墙、穿透铁窗的阳光，扶摸我的每寸皮肤，温暖我的每个细胞，让我始终保有内心的平和、坦荡与明亮，让狱中的每分钟都充满意义。耳蜗对你的爱，充满了负疚和歉意，有时沉重得让我脚步蹒跚。我是荒野中的顽石，任由狂风暴雨的抽打，冷得让人不敢触碰。但我的爱是坚硬的、锋利的，可以穿透任何阻碍。[b]即使我被碾成粉末，我也会用灰烬拥抱你。[/b]」
[/indent]—— [url=https://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tag/%e5%88%98%e6%99%93%e6%b3%a2/]刘晓波[/url]：《我没有敌人 — 我的最后陈述》，2009年12月庭上的最后陈述。
[/size][/font] [font=Arial, "][size=13px]劉曉波歷盡磨難，他人才得享自由之光紀思道 [size=10px]2017年7月9日[/size][/size][/font]
[font=Arial, "][size=13px][img=600,64]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7/07/09/opinion/sunday/09Kristof-copy/09Kristof-articleLarge.jpg[/img][align=right][size=9px]Odd Andersen/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size][/align]
[size=12px]2010年，奧斯陸諾貝爾和平中心，一名男子站在劉曉波的海報前。[/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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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Arial, "][size=12px][float=left][list][*][*][*][*][*][*][/list][/float]
[list][*][url=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9/c09kristof/zh-hant/print/zh-hant/]打印[/url][*][url=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9/c09kristof/zh-hant/#]转发[/url][*][url=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9/c09kristof/zh-hant/#]寄信给编辑[/url][*][url=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9/c09kristof/zh-hant/#]字号[/url][/list][/size][/font]
[color=#000][font=Arial, "][size=13px][size=14px]親愛的劉曉波：[/size]
[size=14px]您可能是我最欽佩的人。數十年來，您為推進人類的自由而不斷抗爭並備受磨難，您為此付出了自己的自由，如今看來，您也將付出自己的生命。[/size]
[float=left][size=12px][list][*][url=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0/09/16/opinion/Kristof_New/Kristof_New-popup.jpg]
檢視大圖[/url][url=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0/09/16/opinion/Kristof_New/Kristof_New-popup.jpg][img]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0/09/16/opinion/Kristof_New/Kristof_New-articleInline-v3.jpg[/img][/url][align=right][font=arial][size=9px]Damon Winter/The New York Times[/size][/font][/align]
[color=#666666][font=arial]紀思道[/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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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文章[list][*][url=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4/liu-xiaobo-china-political-prisoner/zh-hant/]自由的人民應該為劉曉波的自由大聲疾呼[/url][*][url=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705/liu-xiaobo-cancer-treatment-nobel-china-prison/zh-hant/]中國邀請美德專家參與治療劉曉波[/url][*][url=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630/liu-xiaobo-nobel-cancer-abroad/zh-hant/]中國不准劉曉波出國接受癌症治療[/url][*][url=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628/liu-xiaobo-china-xia-nobel-cancer/zh-hant/]劉曉波的命運與中國民主的絕境[/url][*][url=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626/liu-xiaobo-china-nobel-prize-cancer/zh-hant/]劉曉波肝癌晚期，已保外就醫[/url][*][url=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30425/c25liu/zh-hant/]劉曉波的獄中生涯[/url][/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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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4px]您贏得了諾貝爾和平獎，您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曼德拉，但您的結局卻和他有著駭人聽聞的差別。納爾遜·曼德拉最終成為南非總統，您卻最近才從中國的監獄轉移至醫院，並且仍然處在監控狀態之中。您的妻子說，您的肝癌無法進行手術治療，而中國政府殘忍地拒絕允許您赴國外就醫，以挽救您的性命。[/size]
[size=14px]我寫這封公開信的部分原因是籲請習近平主席允許您出國就醫。但同時，我寫下這封公開信也是因為我認為，我們這些身處西方「成熟」民主國家的人可以從您身上學到很多東西。[/size]
[size=14px]作為一名記者，我看到太多的煽惑、矯飾和虛偽，而身陷囹圄的您卻比我們民主國家的領導人們更真誠、更熱忱地體現著民主的價值觀。[/size]
[size=14px]我必須說，我很好奇，看到我們西方人如何處理我們自己手中的自由，您會作何感想。為了實現自由，您奉獻了您的一生。但是，您對民主的信仰是否會因為唐納德·川普的那些推文而動搖？[/size]
[size=14px]上世紀80年代我和妻子前往中國時，我第一次遇到了您。1989年天安門民主運動爆發，時為哥倫比亞大學訪問學者的您立即返回中國，並很快成為這場運動的領袖人物。[/size]
[size=14px]當中國軍隊向示威者開槍以鎮壓這場運動時，您本來可以逃亡。但您卻冒著巨大的風險與軍隊談判，為聚集在紀念碑前的數百名抗議學生開闢安全撤離的通道。[/size]
[size=14px]有些學生想留在現場並準備赴死，但您勸導他們撤退，好好活著，以俟將來。您避免了一場血腥屠殺，可您自己卻被逮捕，投入秦城監獄的深淵，這一走就將近兩年。[/size]
[size=14px]20世紀90年代，您有機會可以安全地搬到國外，但您卻選擇留在中國。您繼續不懈地推動自由，並因此再次入獄。[/size]
[size=14px]出獄後，您在2008年參與起草了一份措辭溫和、合情合理的文件，呼籲民主和自由。那是最後一次我和您交談。[/size]
[size=14px]我當時在北京，曾打電話到您家，希望可以安排一次會面。您接了電話，但我剛剛用中文說出我的名字，一個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監視人員就立刻掐斷了電話，而且讓您的電話再也無法撥通。[/size]
[size=14px]那之後不久，您再次入獄，被判刑11年。作為對您施加壓力的一種方式，中國政府還開始迫害您的妻子劉霞。[/size]
[size=14px]我記得您寫給劉霞的一封感人至深的情書：「你的愛，就是超越高牆、穿透鐵窗的陽光，扶摸我的每寸皮膚，溫暖我的每個細胞……讓獄中的每分鐘都充滿意義。」[/size]
[size=14px]您經常談到中國有哪些地方可以向西方學習。但坦率地講，我們這些身處西方的人能從您那裡學到很多——甚至是民主的意義。[/size]
[size=14px]首先，您宣揚溫和與妥協的美德，而今天我們中的許多人因為神經綳得太緊而忘卻了這些。這個時代，我們中的一些人認為和解是軟弱的表現，您卻提醒我們，政治意味著傾聽和務實。您正是通過傾聽和務實，搶救了天安門廣場上的那些生命。[/size]
[size=14px]第二，您的思考超越了您的族群。您勇敢地簽署請願書，呼籲給西藏更多的自治，並與達賴喇嘛進行真正的談判；儘管中國人出於本能的民族主義，非常反對這個建議。拂逆公共輿論需要道德上的勇氣，我真希望更多我們自己的領導人也能展現出這種勇氣。[/size]
[size=14px]第三，您是政治活動中高貴品格的楷模，表現出那種不失高節的氣骨；儘管這個政權如此殘酷地對待您和您的妻子。[/size]
[size=14px]我們美國正朝著相反的方向坍塌，詆毀那些與我們意見相左的人；如果一個孩子想與另一個政治派別的人結婚，越來越多的人會表示反對。您完全有理由心懷惡意，但您卻聲稱「我沒有敵人」。對那些控告您的人，您甚至格外地使用充滿愛的語言去談論他們。[/size]
[size=14px]「仇恨會腐蝕一個人的智慧和良知，」您在監獄的牢房中這樣解釋。您告誡我們，「敵人心態」會「毀掉一個社會的寬容和人性」。[/size]
[size=14px]在漢語裡，您有時被稱為「劉老師」，而我們，您的學生，希望並祈禱您能尋得一些寬慰，因為您的犧牲已在我們所有人心頭留下印跡。您真的不愧為這個世界的老師。[/size]
[/size][/font][/color] [font=nyt-cheltenham, georgia, "][size=16px][img]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7/07/09/opinion/sunday/09Kristof/09Kristof-master768.jpg[/img]
Liu Xiaobo Has Suffered So Others May Be Free[font=georgia, "][size=0.875][url=http://cn.nytimes.com/opinion/20170709/c09kristof/]点击查看本文中文版[/u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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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https://www.nytimes.com/column/nicholas-kristof][img=100,45]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14/11/01/opinion/kristof-circular/kristof-circular-thumbLarge-v7.jpg[/img][/url]
[font=franklin-normal-700, 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size=0.9375][url=https://www.nytimes.com/column/nicholas-kristof]Nicholas Kristof[/url] JULY 8, 2017[/font][/font]
[color=#333333][font=nyt-cheltenham, georgia, "][size=16px][url=https://www.nytimes.com/2017/07/08/opinion/sunday/liu-xiaobo-has-suffered-so-others-may-be-free.html#story-continues-1]Continue reading the main story[/url]Share This Page[list][*][/list][/size][/font][/color]
A man in front of a poster of Liu Xiaobo at the Nobel Peace Center in Oslo in 2010.[size=0.6875]CreditOdd Andersen/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font=georgia, "][size=1.0625]Dear Liu Xiaobo,[/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You may be the man I most admire. For decades you’ve struggled and suffered to advance human liberty, at the cost of your own — and now, it seems, at the cost of your life.[/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You won the Nobel Peace Prize and are the Mandela of our age, but with a horrifyingly different ending. While Nelson Mandela eventually became South Africa’s president, you were recently moved from a Chinese prison to a hospital where you remain under guard. Your wife says your liver cancer is inoperable,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cruelly refused to allow you to go abroad for treatment to try to save your life.[/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I’m writing this open letter partly to appeal to President Xi Jinping to allow you to travel for treatment. But I’m also writing this because I think we in the “mature” Western democracies have a lot to learn from you.[/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As a journalist, I see so much spin, preening, hypocrisy — but in your prison cell, you embody democratic values more honestly and passionately than the leaders of our democratic countries.[/font]
[url=https://www.nytimes.com/2017/07/08/opinion/sunday/liu-xiaobo-has-suffered-so-others-may-be-free.html#story-continues-1]Continue reading the main story[/url]
[font=nyt-cheltenham, georgia, "][size=16px][font=georgia, "][size=1.0625]I must say, I wonder what you make of how we in the West have handled our freedoms. You’ve sacrificed your entire life to achieve liberty. But is your faith in democracy rattled at all by Donald Trump’s tweets?[/font][/size]
[font=georgia, "][size=1.0625]I first encountered you when my wife and I moved to China in the 1980s. You rushed back from a visiting scholar position at Columbia University to join the 1989 Tiananmen democracy movement and quickly became a leading figure in it.[/font][/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When the Chinese Army opened fire on protesters to crush the movement, you could have fled. Instead, at tremendous risk to yourself, you negotiated with the army to arrange safe passage for hundreds of student protesters gathered at the monument in the center of Tiananmen Square.[/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Some of the students wanted to stay and die if necessary, but you cajoled them to retreat and live another day. You averted a blood bath — but you were arrested and disappeared into the maw of Qincheng Prison for almost two years.[/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You then could have relocated safely abroad in the 1990s, but you chose not to. Instead, you continued to push for freedom — and so you went to prison again.[/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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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georgia, "][size=1.0625]After being freed, in 2008 you helped draft a [url=http://www.nybooks.com/articles/2012/02/09/liu-xiaobo-he-told-truth-about-chinas-tyranny/]moderate, eminently reasonable document[/url] calling for democracy and liberty, and that’s the last time I spoke to you.[/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I was in Beijing and called your home to arrange a visit. You answered the phone, but as soon as I identified myself in Chinese, a State Security Ministry minder cut off the call and put your phone line out of commission.[/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Soon afterward, you were imprisoned and sentenced to 11 years. The government began to persecute your wife, Liu Xia, as a way to put pressure on you.[/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I remember the incredible love letter you once wrote her: “Your love is the sunlight that leaps over high walls and penetrates the iron bars of my prison window, stroking every inch of my skin, warming every cell of my body … and filling every minute of my time in prison with meaning.”[/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You’ve often spoken about what China can learn from the West. But, frankly, we in the West can learn so much from you — even about the meaning of democracy.[/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First, you preach the virtues of moderation and compromise, which many of us are now too stressed to remember. At a time when many of us see conciliation as a sign of weakness, you remind us that politics is about listening and getting things done. That’s how you saved all those lives at Tiananmen.[/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Second, you think beyond your tribe. You bravely signed a petition calling for more autonomy for Tibet, and for real negotiations with the Dalai Lama, although reflexive Chinese nationalism made that deeply unpopular. Pushing back at public opinion took moral courage, of a kind I wish more of our own leaders displayed.[/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Third, you model magnanimity in politics, showing a willingness to “go high” even when the regime treats you and your wife so monstrously.[/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We Americans have tumbled in the opposite direction, vilifying those with whom we disagree; [url=https://www.nytimes.com/2017/06/15/upshot/how-we-became-bitter-political-enemies.html?mcubz=0]a growing share[/url] of us would object if a child sought to wed someone from the other political party. You would be entirely justified in feeling malice, yet you declared, “[url=https://www.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peace/laureates/2010/xiaobo-lecture.html]I have no enemies[/url],” and you went out of your way to speak fondly of your prosecutors.[/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Hatred can rot away at a person’s intelligence and conscience,” you explained from your prison cell. You warned that an “enemy mentality” can “destroy a society’s tolerance and humanity.”[/font]
[font=georgia, "][size=1.0625]In Chinese, you’re sometimes known as “Teacher Liu,” and we — your students — are hoping and praying that you find comfort in the way your sacrifices have left a mark on all of us. You truly are a teacher to the world[/font] [align=center][font=新細明體][b][font=DFMingMedium-B5][size=6]劉霞：「中國的猶太人」[/size][/font][font=DFMingMedium-B5]
◎[/font] 余 杰
[/b][/font][/align][font=新細明體]● 劉曉波妻子劉霞，是一位有才華的詩人，她為了曉波承受一切。二十年來曉波幾進幾出堅持下來，最大的原因是妻子的支持。[/font]
[align=center][font=新細明體][img=400,444]http://www.open.com.hk/old_version/jpgfolder/0901P30A.jpg[/img]
● 劉曉波和他的妻子劉霞。[/font][/align][color=#000][font="]曉波北京警方帶走之後，已經有十多天沒有任何消息了，沒有人知道他被關押在什麼地方，他的妻子劉霞也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執法機關的正式文件。外交部發言人在回答外國記者的提問時，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說，這是中國的內政！那個前來與我談話的北京國保官員，指責《零八憲政》破壞了建國六十周年的「和諧」！[/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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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b]為了曉波，長期患有失眠症[/b][/font]
突破了警察的封鎖，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以同劉霞一起吃了一頓飯。劉霞說，八號那天晚上十一點，十多名警察衝進來將曉波帶走，然後抄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曉波家的存摺就放在電視機旁邊的一個小紙盒子裡，一名抄家的警官翻開來仔細看了半天：「你們家的存摺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放著？」劉霞說：「我們家又沒有保險櫃，況且一直受到你們的保護，盜賊都不敢上門來，當然就這樣放著了。」「你們家就這麼一點錢嗎？」劉霞說：「這點錢在我看來已經夠多了，夠用好多年了。」[/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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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很擔心劉霞的身體狀況，希望她好好保重，要吃得下，睡得好。曉波經常說，與中共的對峙，是一場耐力的比賽，誰著急誰就失敗。八九之後將近二十年間，曉波在幾進幾出之後，仍然矢志不渝，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與這個獨裁政權不依不饒地「磕」上了。這是一場愚公移山、精衛填海、西西弗斯推石頭上山般的戰鬥。曉波能夠一直堅持下來，很大的一個原因便在於妻子劉霞的支持。[/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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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曉波來，這些年來，劉霞也沒有少受罪。我聽到過不少妻子拋棄作為政治犯的丈夫、選擇新的安穩生活的故事。我充分地理解人性的軟弱，誰也沒有資格去譴責那些無法承受生命的沉重的妻子們。另一方面，我也聽說過若干異議人士在長期的高壓之下心理變態，將妻子當作折磨的對象的故事。有一名異議人士就當眾得意地宣告：「以後我結婚了，就把妻子叫『共產黨』；以後我有孩子，就把孩子叫『共產黨』；這樣我天天打罵妻子和孩子，就是打罵『共產黨』！」人性扭曲到如此程度，多麼可悲啊！[/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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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波與劉霞是這個圈子裡有名的恩愛夫妻。我第一次與曉波見面的時候，劉霞也在場，劉霞的光頭打扮讓我大吃一驚。那時，我想，難怪曉波是學美學的，找一個如此前衛打扮的妻子！後來，我讀到了那本厚厚《劉曉波劉霞詩選》，這才知道他們的愛情有多麼地可歌可泣。劉霞寫詩的歷史遠遠比曉波長，詩人廖亦武評論說：「在詩歌娼妓氾濫成災的上個世紀中國，詩圈外的劉霞是倖存下來的惟一的女詩人。」劉霞多才多藝，還是畫家和攝影家，曉波是她的藝術才華的欣賞者。[/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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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霞在一首詩中寫道：「駛向集中營的那列火車，嗚咽地碾過我的身體，我卻拉不住你的手......」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啊。劉霞長期患有嚴重的失眠症，我們曾經向她推薦過好多種治療失眠的密方，還買過據說是療效極佳的枕頭送給她用，但她嘗試過之後，說這些都沒有什麼效果。這次，我們再問她睡眠如何時，劉霞告訴我們說，這些天來，曉波不在身邊，她反倒能夠睡著覺了。她不無酸楚地說：「多年來，我就像在一直在等候著天花板上掉下另一隻鞋子。如今，這只鞋子終於落了下來，我這才安心了。」換言之，她對曉波被捕入獄早已有心理準備，他們正是以失去自由為代價，以過著「不正常」的生活為代價，推動著中國早日成為「自由中國」。[/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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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b]法國作家形容為中國的猶太人[/b][/font]
幾年之前，法國傑出知識份子索爾孟訪問中國，訪問了各個階層的人，寫出了《謊言帝國》一書。索爾孟描述了一個被謊言重重包裹的中國，也描繪了若干與謊言戰鬥的、值得尊敬的中國人，其中就包括劉曉波夫婦。有意思的是，這位敏銳的知識份子，在採訪劉曉波夫婦之後，並沒有將劉曉波作為「傳主」，偏偏將劉霞當作「傳主」，並留下了若干關於劉霞的栩栩如生的文字。[/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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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孟將劉霞形容為「中國的猶太人」。「猶太人」是隱喻作為納粹時代一樣的受難者。索爾孟寫道：「誰是所謂中國的猶太人？他們就是異議分子、自由心靈者、知識份子、藝術家、工會分子、帶頭反抗的農夫，以及獨立自主的神職人員。上述均是共產黨隨時隨地處心積慮，想自社會中剷除的『毒草』，他們就像納粹德國的猶太人，先被鎖定，貼上標籤，密集監視，最後斬草除根。」劉霞本來不是一名有「反骨」的女性，她出身於高幹家庭，曾經在國家稅務局有一份好工作。但她辭去了這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而成為一名「無業遊民」；更為要命的是，她還愛上了劉曉波，一個「不該」愛的人，並為他承受一切。[/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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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講究「株連」的社會，正如索爾孟所寫的那樣：「就跟納粹德國一樣，在中國也是依照血緣或婚姻來判定何謂『猶太人』，劉霞即是其中一例。她自身並無從事政治活動，也很少公開發言，只是針對自己不對外展出而僅限親密友人觀賞的攝影及繪畫作品，偶發感言。當她的夫婿，中國異議作家劉曉波被捕入獄時，她曾籍洋娃娃創作，風格尖銳，拍攝囚犯遭刑求凌虐臉部變形之一系列照片。」[/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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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b]曉波從來都不是安全的[/b][/font]
此次劉曉波被抓走之後，我和妻子去探望劉霞，與監視她的警察發生了衝突，當我斥責這名警號為「038540」的警察「毫無人性」的時候，他神色猙獰而毫無愧意。幾天之後，北京國保的一名官員約我談話，我向他投訴，難道我們去探望劉霞也觸犯了法律嗎？這名國保官員卻說：「劉曉波剛剛出事，在這個時刻去探訪他妻子，確實不妥吧。」[/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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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別有用心地說，曉波很會玩平衡術，怎麼寫文章都沒有被關進監獄，是共產黨特意安排的一個「花瓶」。而索爾孟則清晰地看到，曉波並不安全，因為曉波面對的是一個非理性的政權，是一個野蠻兇殘的、無法無天的政權：「共產黨可以隨時決定鋤掉這些『毒草』，只需指派一名法官，就如同對待其他民運人士般，指控洩露國家機密及圖謀顛覆政府即可。這是打壓中國所有『猶太人』的慣用手法。」當時，他與曉波夫婦告別的時候，對他們既敬重又擔憂：「我們心情沉重地向中國這位被判緩刑的『猶太人』及法西斯體制人質──劉霞告別。」 如今，曉波「終於」出事了，我想索爾孟並不會為他的預言成真而感到驕傲。[/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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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十二月黨人的妻子們伴隨著丈夫們踏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之旅的時候，整個俄羅斯都被她們感動了，連暴虐的沙皇也為之掉淚。然而，在今天的中國，知道劉曉波和劉霞的人並不多，那麼多的高官和警察心如蛇蠍，連最後一點良心都蕩然無存。即便如此，曉波和劉霞仍然選擇了「中國的猶太人」的身份，他們不求報酬與名利，這樣的選擇符合他們內心深處的道德律令，他們亦相信「一個義人所有的雖少，強過許多惡人的富餘。」[/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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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聖誕平安夜[/font][/color][/align] 劉曉波保外就醫：中國「妥協」邀德美專家來華會診[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font=inherit][font=inherit][float=left][font=inherit][list][*][font=inherit][size=0.75]2017年 7月 5日[/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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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b]中國司法部門稱，應家屬要求，已邀請來自德國、美國等地專家加入會診患上肝癌的中國知名在囚異議人士劉曉波。[/b][/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遼寧省瀋陽市司法局[url=http://www.syssfj.gov.cn/cms/201707/149921593939945.html]星期三（7月5日）發表的公告稱[/url]，有關決定是由瀋陽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所作出，但沒有說明專家具體身份、是否已經來華等細節。[/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瀋陽市當局發佈此消息之際，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即將出席在德國漢堡舉行的二十國集團（G20）峰會。接近劉曉波家屬的消息人士對BBC中文網說，這算是中國當局願意「讓步」。[/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劉曉波2009年12月被北京法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劉曉波有期徒刑11年，2010年挪威諾貝爾獎委員會決定向劉曉波頒發諾貝爾和平獎。[/size][/font]
[list][*][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33701]「讓他自由而死」 各方呼籲中國釋放劉曉波[/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13945]劉曉波肝癌晚期獲保外就醫帶出人權疑問[/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38369039]挪威與中國雙邊關係恢復正常[/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a/2014/10/141007_forgotten_liuxiaobo]劉曉波：「被遺忘」的諾貝爾獎得主[/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a/2010/10/101007_liu_xiaobo_profile]人物：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url][/list]劉曉波目前的治療情況都怎麼樣？[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自6月26日[url=http://www.lnjyj.gov.cn/jggz/201706/t20170626_2975333.html]遼寧省監獄管理局公布劉曉波保外就醫的消息[/url]以來，除了瀋陽市司法局的公布外，外間所知不多。[/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法新社在瀋陽的記者表示，收治劉曉波的中國醫大一院外能看見警員駐守，致電腫瘤科查詢時，護士聲稱電腦紀錄中並無劉曉波這位病人。[/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接近劉家的這位消息人士對BBC中文網說：「原來歷年都檢查身體，突然間在5月份他一下子就發生肝癌，而且一下子就是晚期，我認為親屬本身都對官方的醫療都有一種牴觸情緒。」[/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所以能同意請外國專家……算是一種開明的態度……是中國政府的一種讓步，或者說一種妥協吧。」[/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一直被警方監視居住的北京人權活動人士胡佳對法新社記者說，劉曉波目前所接受的治療旨在舒緩痛楚、拖長壽命，「也許他還能活六個月」。[/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A99D/production/_96812434_hi040278893-2048.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EPA[/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劉曉波於今年5月份被確診肝癌晚期。[/size][/font][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路透社本周初從家屬方面掌握的消息說，劉曉波已出現腹腔積水狀況。另外，妻子劉霞目前已到達瀋陽從旁照料。[/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劉曉波其中一位代表律師尚寶軍一直與劉家有密切聯繫，但BBC中文網記者沒能與他取得聯繫。消息人士對BBC中文網說，尚寶軍在7月1日香港主權移交週年前夕遭國安人員傳喚，要求他「停止炒作」劉曉波的消息。[/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828D/production/_96812433_liu_xia_reuters_hi018256985-2048.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REUTERS[/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自劉曉波被捕以來一直被軟禁的劉霞據悉已抵達瀋陽照料丈夫。[/size][/font][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瀋陽市司法局[url=http://www.syssfj.gov.cn/cms/201707/149907055394287.html]在前一份通稿中稱[/url]：「經家屬同意，醫院對劉曉波進行了抗腫瘤及保肝、免疫調節、營養支持、止痛等對症治療，並已經應用了國際最先進的、證據最充分、並得到國內外指南一致推薦的靶向藥物。不久前，在邀請國內知名專家會診後，經家屬同意，正在為患者進行中醫調理。」[/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近日，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應邀向患者的4位家屬系統通報了病情，患者家屬對醫大一院的治療工作感到滿意，並表示感謝。」[/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通稿稱，醫療人員對劉曉波的診斷為「原發性肝癌（低分化型）伴全身性轉移」。[/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而對於最新公布外國專家赴華的消息，美國與德國駐華大使館均拒絶評論。[/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760D/production/_96812203_hi040353197-2048.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REUTERS[/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香港等地民主派支持者持續呼籲中國無條件釋放劉曉波。[/size][/font][font=inherit][img=950,534]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14669/production/_96816538_20170629000011l.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CNA TAIWAN[/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台灣執政民進黨立法委員與旅台天安門學運領袖吾爾開希（右一）上周公開呼籲中國大陸讓劉曉波離境，並稱台灣願意接收劉曉波治病。[/size][/font]劉曉波現在出國就醫的希望大嗎？[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上周來自北京的外交消息稱，中國司法部高官在會見歐盟、德國和美國駐華外交官時曾指出，劉曉波病情之重已到達不適合出門的地步。[/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對此，消息人士對BBC中文網說：「這也是親屬確認的，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這個病的嚴重程度，可能確實也出不了國了。[/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不過，路透社引述另一位消息人士說：「他們專門選擇美國和德國專家這個事實，說明當局在考慮讓劉到其中一個國家去。」[/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旅德中國異議人士，詩人廖奕武上周在Twitter上發表了一份據稱來自劉霞的親筆聲明，表示她希望與丈夫和她的兄弟離開中國。[/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url=https://twitter.com/liaoyiwu1/status/879946223360323585]廖亦武說[/url]：「出國治病是他們最迫切的心願，千真萬確，曉波說死也要死在西方。」[/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2]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DDAF/production/_93815765_line976.jpg[/img][/font]您也許還想閲讀：[list][*][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science/2016/07/160707_hepatitis_kills]病毒肝炎成全球主要殺手 堪比艾滋和肺結核[/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a/2016/01/160127_health_china_cancer]研究：每天7500名中國人因癌症死亡[/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science/2013/07/130728_hepatitis_china]中國為肝炎付出之社會成本「全球最高」[/url][/list][font=inherit][img=976,2]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DDAF/production/_93815765_line976.jpg[/img][/font]此時宣佈邀請外國專家會診，與習近平出席G20峰會真有那麼大關係嗎？[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路透社報道說，習近平希望能在漢堡G20峰會上，在氣候變化與自由貿易等議題上展示中國的領導能力。消息人士說，北京當局對於劉曉波病況可能對習近平出席G20峰會造成影響而坐立不安。[/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海外流亡藏人、流亡維族人等組織星期三發表了一封公開信，促請G20各國領袖向習近平施壓，要求中國無條件釋放劉曉波。[/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而在德美專家會診的消息公布之前，聯合國在星期二（4日）公布，人權事務高級專員扎伊德（Zeid Ra'ad Al Hussein）上周曾就劉曉波的處境與中國官員會晤，「我們希望這對話能在未來幾天、幾周內繼續」。[/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11ECD/production/_96812437_hi040423187.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GETTY IMAGES[/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習近平已抵達德國開展訪問行程。[/size][/font][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bbci.co.uk/news/834/cpsprodpb/8319/production/_96816533_hi040426207.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REUTERS[/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習近平與德國總理默克爾到柏林動物園主持大熊貓亮相儀式時，場外有團體抗議，要求釋放劉曉波夫婦。[/size][/font][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在此之前，剛於上周到任的美國新任駐華大使特裏·布蘭斯塔德（Terry Branstad）曾表示，華盛頓希望看到劉曉波到別的地方治療癌症。[/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星期三再次要求中國釋放劉曉波，並說現在「為時未晚」。[/size][/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size=1]該組織秘書長薩利爾·賽迪（Salil Shetty）說：「對於劉曉波來說，時光正在流逝。當局現在結束這殘酷的鬧劇為時未晚，他們必須讓劉曉波及其妻子劉霞出國，獲取他急切需要的治療。」[/size][/font]
[list][*][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51865][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size=1][font=inherit]患絶症的諾獎得主劉曉波希望出國就醫[/font][/size][/font]
[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6月 29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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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33701][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size=1][font=inherit]國際間積極活動 劉曉波有望獲准出國求醫嗎？[/font][/size][/font]
[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6月 28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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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13945][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size=1][font=inherit]劉曉波肝癌晚期獲保外就醫帶出人權疑問[/font][/size][/font]
[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6月 27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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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405063][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size=1][font=inherit]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肝癌晚期保外就醫[/font][/size][/font]
[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6月 26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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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38369039][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size=1][font=inherit]挪威與中國雙邊關係恢復正常[/font][/size][/font]
[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6年 12月 19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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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6年 12月 10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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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7月 5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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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inherit][size=0.875][font=inherit]2017年 6月 26日[/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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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6 | 時事評論 | 政局筆記 | By 江麗芬 2017-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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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與內地的距離
劉曉波先生終於自由了。
一生惟愛國，把青春、自由以至性命都押上了的劉曉波，於13日（周四）下午在瀋陽因末期肝癌離世，終年61歲。劉曉波說過：「我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作為公共知識分子，他明白到「仇恨會腐蝕一個人的智慧和良知，敵人意識將毒化一個民族的精神，煽動起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毀掉一個社會的寬容和人性，阻礙一個國家走向自由民主的進程。」他希望，「自己能夠超越個人的遭遇來看待國家的發展和社會的變化，以最大的善意對待政權的敵意，以愛化解恨。」
可是，以德報怨只是一廂情願，劉曉波瀕臨生命盡頭仍未能得享自由，連帶妻子和家人亦受株連，劉霞多年來被軟禁，身體和心靈皆萎靡難耐。
一介書生行使應有言論自由
周四晚，劉曉波病逝的消息傳出後，大約有200人到中央駐港機構中聯辦門外集會悼念。不少人即使未能抽出時間親赴現場，亦把臉書換上黑色相片，以示他們為劉曉波而悲，也為中國而哀。
香港人算幸運，身在相對自由之地，還能夠知道劉曉波病逝的消息，還可以向這一位為中國民主前途而犧牲的人，送上愴然的哀悼。內地民眾可沒有這一份人本該有的自由，他們甚至連誰是劉曉波也可能沒有機會知道；即使知道了，要聲援、想悼念，便須作好心理準備，那是一場冒險，有機會失去個人自由。
看着劉曉波，真正關心國情的人不禁深思：究竟中國是怎麼樣的一個國度？
香港回歸已經20年了，然而從不同的民調可以看到，香港人對於內地愈來愈抗拒，北京和特區政府不得不承認，香港人心一直未回歸。對於這現象，北京徒然眉頭猛皺，不明白為什麼香港與內地本是同根同源，且內地政府不斷給予種種優惠政策，但總是吃力不討好似的。他們永遠不明白的是，香港與內地的隔閡從來不在於單純的經濟或生活差異，而是兩地對於政治與人權的理解存在着很大的鴻溝。
眼見劉曉波身陷囹圄，確實令很多香港人困惑不滿。一介書生所做的一切，不外乎趁着中國立憲百年、《世界人權宣言》公布60周年、「民主牆」誕生30周年，以及中國政府簽署《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10周年之際，仿效捷克的《七七憲章》，草擬成《零八憲章》，與300多位知識分子一同呼籲政府尊重公民的言論與集會權利，希望任何人不論社會地位、身份或膚色，都享有平等的自由。他所做的，不過是行使其應有的言論自由，並無採取激烈行動，遑論拿起槍桿子說要推翻政府。
可惜，劉曉波的遭遇在中國近代史並非孤立案例。僅僅過去幾年罷了，盡力履行專業職責的維權律師不是受到讚揚，而是被拉被抓。此外，揭露豆腐渣工程的譚作人和跟進「大頭奶粉」的家長趙連海等等，為民生事務發聲竟然招來牢獄之災。中國國情叫人不安的是，說真話原來會招惹麻煩，維護權利會被歸類為「尋釁滋事」，生存之道似乎是任由黑白對錯混淆不清，悶聲大發財。
其實，中國國情對於香港人而言並不完全陌生。中國經濟騰飛，由一窮二白到今時今日成為全球經濟強國，大家根本毋須返回內地觀察，身在香港已可感受到翻天覆地的變遷。然而，香港人同時看到內地興一利必生一弊的諸般問題，劉曉波和劉霞所面對的磨難，在在反映中國在經濟上快速發展，政治上卻遠遠落後於人。
經濟快速發展 政治遠遠落後
北京和建制派人士認為香港必須加強國民教育，讓香港人明白國家的苦難，從而領悟國家數十年的成就絕對得來不易，對內地的情況有更深入的了解，好讓大家認同國家，甚至感到自豪。可是，單單上幾堂課就可以讓香港人有「愛國情懷」，恐怕是一廂情願。香港不是資訊封鎖的落後地方，香港人對於民主、自由和人權有一定的價值取向與追求，總不能期望大家見識過中國的經濟成就，或者體會過發展路上的掣肘與困難，便會對有違公義之事視而不見。如果一味重視物質上的富強，忽視精神上的貧乏，無異於見利忘義。功利主義者難以贏民心，那些常常替北京文過飾非的既得利益者不被視作真正愛國，道理正在於此。
劉曉波離去了，劉霞的情況未明。身在香港，隔着一條深圳河北望神州，力所能及的，大抵只在個人臉書貼上串串感嘆，或者充其量站出來示威，以示關注，表達不滿。事過境遷，一切也許繼續如常；然而，大家對於國情，就此又有深一層的體會。
#江麗芬 #時事評論 #政局筆記 - 香港與內地的距離 觀點：劉曉波的精神遺產[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font=inherit][size=0.875]白夏（Jean-Philippe Béja）[/size][/font][font=inherit][size=0.875]法國國家科學研究院國際研究所（CNRS/CERI）榮休研究員[/size][/font][/font]
[font=Helvetica, Arial, STHeiti, 华文黑体, "][font=inherit][font=inherit][float=left][font=inherit][list][*][font=inherit][size=0.75]1小時前[/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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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inherit][size=1]掌控著世界第二大強國的中國共產黨為什麼如此懼怕一個瀕死之人？[/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記得江澤民、胡錦濤曾經准許中國一些知名異議者──比如魏京生、王丹、陳光誠等──保外就醫，但是胡錦濤、習近平不僅一直反對劉曉波出國，還將劉曉波的妻子劉霞長期軟禁，任何人都無法聽到這對夫妻的聲音。[/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這樣的態度嚴重損害了中國的形像：死於獄中的另外唯一一個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是奧西茨基（Carl Von Ossetski），那是發生在希特勒統治下的德國。[/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為什麼中國領導人一直拒絶做出人道姿態？[/size][/font]
非暴力、自由、自主[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220A/production/_96941780_hi040577837.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REUTERS[/size][/font][/font][font=inherit][size=1]1989年，學業有成的劉曉波中斷在歐洲、美國的發展，返回中國參加天安門廣場的示威活動，之前這位著名的文學評論學者從此投身於民主運動。雖然六四鎮壓以來劉曉波的作品一直被當局禁止出版，但是在中國國內廣為流傳，多在知識界探討。[/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是一位高產作家。1991年獲釋之後，他撰寫過難以計數的時政性文章，首先是在香港雜誌、然後是在互聯網上發表。劉曉波曾把互聯網比作「上帝送給中國的禮物」。他還曾撰寫許多哲學、理論性文章，分析中國政權、中國社會的演變。[/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但是，劉曉波思想最強有力、也許能夠激勵今後異議人士的是，他一直推崇非暴力。這是基於他對毛澤東時代的理解：「仇恨會腐蝕一個人的智慧和良知，敵人意識將毒化一個民族的精神，煽動起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毀掉一個社會的寬容和人性，阻礙一個國家走向自由民主的進程。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夠超越個人的遭遇來看待國家的發展和社會的變化，以最大的善意對待政權的敵意，以愛化解恨。」（劉曉波：我沒有敵人—我的最後陳述，2009年）[/size][/font]
[list][*][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616655]劉曉波喪禮：出席的「不少是國保」[/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604333]劉曉波病逝 國際輿論關注遺孀劉霞命運[/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604115]劉曉波逝世：社交媒體藝術家作品紀念中國異見人士[/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600292]中國異議人士劉曉波病逝 國際社會強烈反應[/url][/list][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對「文明社會」發展的反思（《未來的自由中國在民間》）以及這對消除中共控制所起的作用、公民自由思索、追求自主的必要性是他這種思維的顯著特點。[/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五四運動」中，中國的知識分子力爭「打倒孔家店」、要求「科學與民主」。劉曉波，這個以從事文學批評出道、典型的當代中國知識分子譴責了1980年代晚期的「本土化」思潮。[/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在劉曉波看來，「尋根」不可能是中國的出路。文學最為重要的是要保持其自主權，出於戰略性考慮，作家不應該在特定主題上保持緘默。如果知識分子希望對建成自主的公共領域做出貢獻的話，他們必須切斷與國家連接的臍帶。[/size][/font]
[list][*][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598221]劉曉波如何參與《零八憲章》?[/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516593]中國異見人士、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病逝[/url][*][url=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0602804]著名異議人士劉曉波病逝 加深台港對中國疑慮[/url][/list][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一直堅持自己對知識分子的見解。他認為，其精華在於批判性思維。為了捍衛自己這一權力，不應該害怕失去自由、甚至生命。[/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的遺產之一無疑是，人要捍衛自主自立、要有評判身邊世界的能力。因此，不應當把精力投入推動國家給歷史事件平反。八九運動中，劉曉波曾批判中國的這一潮流。他質疑，為什麼國人對平反如此感恩？他說，把正義之人送入地獄是過高的特權，平反也是！[/size][/font]
「六四事件」對劉曉波思想影響深遠[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1.bbci.co.uk/news/834/cpsprodpb/F824/production/_96942536_hi021999435-1.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GETTY IMAGES[/size][/font][/font][font=inherit][size=1]但是，劉曉波的思想和行為也是被1989年的民主運動所塑造的，他所有的行動都與這一震撼中國的歷史事件有關："在我已過半百的人生道路上，1989年6月是我生命的重大轉折時刻"（劉曉波：2009年，我沒有敵人—我的最後陳述）；"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對得起亡靈"（劉曉波2003年獲得民主教育基金傑出民主人士獎時在頒獎大會上的講話《用真話顛覆謊言制度》）。[/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六四屠殺以及事件揭示出的教訓是劉曉波政治行為的決定性因素。這讓劉曉波開始探索中國爭取民主的新出路。寫作生涯初期，劉曉波曾經批評過儒家文人的"使命感"，六四屠殺改變了他的世界觀。那一夜，普通人的犧牲讓劉曉波堅信，爭取民主不能與良知脫節。劉曉波寫道，正是因為以良知為立足點的大規模的參與才讓八九民運成為一場旨在改變中國的人民運動。[/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八九運動的參與者並不僅僅是知識分子和精英階層。劉曉波曾經寫道，八九民運之偉大，在於它揭示出沉默的多數人的勇氣、正義感和犧牲精神。[/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b]批[/b][b]判[/b][b]精英[/b][/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那一歷史事件還讓劉曉波質疑精英在爭取民主中發揮的作用、堅持站在良知立場抗爭腐敗政權。他在《豬的哲學》當中寫道，「在中國，以無恥的方式向道義挑戰的勇氣，幾乎人人具有。但是，以道義的勇氣向無恥的現實挑戰的人，卻幾近滅絶。」[/size][/font]
[font=inherit][img=976,549]https://ichef.bbci.co.uk/news/834/cpsprodpb/11AC/production/_96942540_gettyimages-487688174.jpg[/img][color=inherit][font=inherit]圖片版權[/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875]GETTY IMAGES[/size][/font][/font][color=inherit][font=inherit]Image caption[/font][/color][font=inherit][size=0.75]劉曉波為中國留下什麼[/size][/font][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還曾強烈批評過那些宣揚「消極自由」、認為八九運動中許多方面過於激進的「自由知識分子」。他在《中國民間反對派的貧困》中寫道，「當知名精英們不願在最恐怖的關鍵時刻為堅守道義良知而挺身而出、付出個人代價之時，民眾自然也就沒有義務對他們再寄予厚望和給予支援。」[/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對八九運動教訓的這些反思最終導致劉曉波強烈譴責所謂的「豬哲學」—把幸福定義為吃好、喝好、消費好—成為後極權政權最強大的盟友，在中國知識界引發廣泛探討。他毫無保留地譴責了那些在餐桌上批評、在公開場合贊同當局的人，他說，中共早就放棄了贏得民心民意的目標，有表面上的「犬儒態度」足矣。[/size][/font]
「活在真實中」[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認為，「活在真實中」是抗爭強權的有效武器。但是，這並不僅僅是哲學信仰，對劉曉波來說，「活在真實中」也意味著組織請願、譴責當局破壞人權，不管是把異議人士投入監牢、還是農民工受到不公待遇。劉曉波能與各代反對派人士廉潔溝通，從李銳這樣的老黨員、包遵信這樣改革年代的知識分子、到1989年之後的活動人士余杰、劉荻（不鏽鋼老鼠）等 ，這讓他成為異議領域的中堅人物。也許，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中國政府為什麼一定要噤聲劉曉波。[/size][/font]
[font=inherit][img]https://ichef.bbci.co.uk/images/ic/720x405/p058nq37.jpg[/img][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inherit][/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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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霞與劉曉波：艱難的羅曼史[font=inherit][size=1]劉曉波到死也沒有獲得自由，但是他的精神遺產我們可以這樣概括：活在真實中，做獨立自主的人，譴責遇到的不公正，不要恐懼。[/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他的遺產將繼續激勵那些不滿足認同"豬哲學"的人。他們會像劉曉波畢生一樣，與他所說的那種敵人意識抗爭：[/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我仍然要對這個剝奪我自由的政權說，我堅守著二十年前我在《六·二絶食宣言》中所表達的信念——我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劉曉波：我沒有敵人—我的最後陳述，2009年）[/size][/font]
[font=inherit][size=1][b][i]本文不代表BBC的立場和觀點。[/i][/b][/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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